不管萧崎心里如何猜测,第二日队伍照样如常开拔。
只是走了没有十天,他又收到了夏婧写给他的信,信上这次倒是指责他御下不严,让下面的人糊弄了去!
至于她为何说这话,原因是她发现了湖陵卫所的官兵吃空饷。
五百人的卫所,真正在岗的只有一百十一人,且这一百十一人还有半数以上是老弱残!
整个湖陵卫所的战斗力几乎为零,这如何不让皇后和太子震惊和震怒!
不用说,湖陵卫所经过太子整顿,卫所之人又换成了太子的人。
萧崎捂着胸口喘气,到了这时还看不明白皇后和太子的目的就是大傻瓜了。
依照如此情景,让朝廷兵马在冀州逛一圈,冀州的官员卫所基本会换成太子的人。
那到时他还是冀州刺史吗?
恐怕只是个光杆司令了!
他为何成为冀州的一方封疆大吏,就因为大禹朝近百年的制度不完善,一州刺史从开国初年只是掌管一州府的政务,而军队是由守备统领。
再慢慢的演变成军政大权都集中到了刺史手中,可以说左手监督右手,两手遮天,完全是一个人说了算。
若刺史之职在一地任职多年,那么这一地的官员基本都会成为刺史的心腹。
朝廷再想插手进来就难了,税赋更是收上一二成就是谢天谢地了。
大禹朝到了后期的统治,完全是肥了地方大吏的口袋,饿死了皇室宗亲。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就是各地豪强世家、官宦勋贵的工具人,吉祥物!
真正执掌天下的是各地世家!
天下为官者十之八九都是世家子弟,他们执政掌权就是为世家服务的。
“停车!”萧崎朝外怒喝了一声,马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萧云成骑马跑了过来:“父亲!”
萧崎掀开车帘,低头从马车内钻出来,站在车辕上,看到萧保印和几位将领都过来了,便大声下令:“传达刺史令,让各地全力平叛,不惜一切代价将窜入冀州的这股叛军全部都给我剿杀了!”
说着,他扫过众人的脸,一字一句狠声道:“不留活口!”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一惊,大人如此当机立断的下刺史令,是遇上了什么大事?
“大人。”
“哼!”萧崎冷哼一声,甩袖又进了马车。
众人面面相觑,大人这是怒气未消?
到底谁招惹了他?
萧云成挥手让大家散了,该去传达命令的去传达命令,该护卫的护卫。
等大家都散了,马车前就只剩下刺史府两位公子以及幕僚。
三人相视一眼,都默契地钻进了马车。
萧崎闭目养神,听见动静,只是稍微睁眼瞅了他们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沉默便是默认他们进入马车内了。
一直到了宿营之地,马车停了下来,萧崎才睁开眼睛,无奈地看着他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这会儿大家听他的语气,知道他已经平静了下来。
幕僚先开口:“大人为何下令让各地全力剿灭叛军?”
萧崎揉了下太阳穴,说道:“朝廷兵马行至湖陵,发现湖陵卫所吃空饷,皇后直接对卫所进行了清理,不用说都知道她肯定全换上了他们的人。
若由此发展下去,冀州官场、卫所无一人无辜,无一人幸免,将全军覆灭,为了冀州大计,我只能下令将冀州境内的叛军全清理干净,如此她也就找不到借口赖在冀州了!”
萧保印挠了下头:“皇后动了湖陵的官员?”
幕僚轻咳了一声:“咳,大公子,湖陵卫所全成了皇后和太子的人,武力一威胁,官员临阵倒戈很正常,一点也不要奇怪,如今大禹朝的官员基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稍给点利益或威胁一下,他们就会乖乖听话!”
萧保印这话问出他就有点后悔,当看到萧云成略嘲讽的眼神,一张老脸彻底红了。
萧崎瞥了眼大儿子没有说话。
幕僚稍沉吟一下,又道:“大人,朝廷兵马进入冀州,粮草运输上可能不太方便,不如我们让沿路各地官仓全部清空,让朝廷兵马所过之处都没有粮草,后续粮草跟不上,想来朝廷兵马应该会放缓速度,或暂停前进。”
萧崎稍考虑了一会儿,问道:“万一皇后和太子发现官仓没有粮,拿我是问,我们该如何应对?”
幕僚对这一点倒不担心:“我们可以找借口糊弄过来,或者说前面三年旱灾加上今年雪灾,粮食入不敷出,都救济灾民了。”
反正找什么样的借口都行,只要找来的借口首先要站在道德制高点,让朝廷无话可说就行得通。
虽然想出了对策,但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心里还是忧心忡忡。
刺史府的人自认为夏婧会带领兵马去追叛军,萧崎给沿路官府下了令,清仓粮食。
只是预想的很好,却万万想不过夏婧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狠人。
但夏婧自认为她不是个狠人,她的队伍将士们吃得饱穿得暖,即使行军打仗也从不苛待。。23sk。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