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将领急了,“将军,您不会为了百姓将我们的粮食送给他们吧?就按你刚才说的,他们太贪婪,即使得了我们的粮食,他们照样会去搜刮百姓的粮食,对于他们来说,这次多搜刮点粮食,他们在这个寒冬就可以少出来一趟。”
应卫中皱眉看着底下的将领跳脚,无奈地抬手压了压,“都坐下吧,粮食就是兄弟们的活命粮,我怎么会不顾兄弟将粮食让给他们。”
“将军不是这个意思就好!”
众将领松了口气。
这口气刚松完,众人又是一愁莫展!
“将军,如今朝廷兵马称我们为叛军,为天下所不容,本来以为去年围困京城,大将军的大业可成,如今看来,天下局势就如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这位将领有些话没说出口,在他看来,大将军想成就霸业,难如登天!
既然知道跟着大将军没前途可言,为何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去继续当贼呢?
他们何不弃暗投明,趁着天下混乱之际,争点功绩,混个名正言顺的武职来光宗耀祖呢?
这位将领的话,潜在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只是最终下决定大家都会犹豫。
大家相视一眼,皆沉默了下来。
正和所部在考城县有所收获,队伍又想向前挺进,只是他们从舆图中得知再过去五十里的楚丘亭驻守了一支他们的队伍,便猜测这里即使有粮食,也早就被这支队伍搜刮干净了,他们再去这片辖区也白搭。
“将军,搜刮来的粮食暂时够我们吃到冰雪融化,您看我们是现在返回,还是去楚丘亭会会另一队兄弟?”
正和望着远处的雪景,淡淡地说了声:“回吧!”
这些粮食能让他们坚持到冰雪融化,他还费劲去抢什么?
等冰雪融化,他就立马往东逃,争取在敌人反应过来前逃回兖州,和大将军的队伍会合。
等到了兖州,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就算是朝廷兵马也奈何不了他。
而正和想象很美好,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他们在这里抢百姓的粮食,而他的大本营,这会儿正在经历着考城百姓如出一辙的遭遇。
夏婧领着训练半月的北方属性将士,滑行几百里入了豫北叛军的大本营。
只是让她同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座县城里并没有驻扎多少叛军。
这让夏婧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或者叛军伤亡很大,被战死?还是被饿死冻死的?
攻进县城,夏婧就进了城墙上的箭楼,里面是守城将领休息之所,里面有火炉,在这风雪纷飞的天气,里面很暖和。
寒风凌冽,雪絮纷飞,登高北观天地间,苍山如海,诸峰起伏,俯视天地间的感觉很副格,但冷啊!
夏婧不喜欢在寒风中耍酷,因为她的身体原因保暖第一位。
沙玉梁冲上城楼,向她禀报道:“娘娘,我们已经弄清楚了这处县城为何没剩下多少叛军,是因为他们断粮了,其他叛军都跑出去搜刮百姓的粮食去了!”
夏婧瞬间黑了,“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才建立伪朝多久,又故态复萌了!”
“娘娘,我们要不要去追击他们,要不然下面县城的百姓要遭殃?”沙玉梁问。
夏婧瞥了他一眼,“你说的那办法吃力不讨好,费功夫,你让人去打听一下,出去的叛军是往哪个方向走了,若确定方向,我们便在进城的几条干道埋伏,让他们自设罗网,既省力还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城外道路千万条,他们这一点人马如何去外搜寻敌人,一动不如一静,还不如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沙玉梁听了这话,高兴地应下:“属下这就去安排!”
站在后面的叶飞见夏婧望着窗外,便说道:“这个县城已经被叛军祸害的不成样子了,也不知道百姓能不能熬到春暖花开?”
这个话题很沉重,但夏婧回头看向叶飞,看到他红肿的鼻梁又忍不住想笑,之所以鼻梁会受伤,皆因他在来的路上,滑雪技巧不过关,在半路上为了追赶上她,没控制好速度,一头撞上了路旁边的树,当时鼻子是血流如注,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红肿的鼻子暂时是消不下去了。
这个样子很滑稽,叶飞也被看得不自在,低下头哼了哼:“娘娘!”
“噗嗤!”
夏婧忍俊不禁,“走吧,这会儿城内应该清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城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叶飞习惯性的想挠下鼻子,只是手刚碰到鼻子,就疼得他轻蹙了下眉头,鼻子受伤真的很疼,痛起来扯到神经,半边脑壳都是疼的。
叛军被清理,城内的街道更冷清,在冬日里,几乎在街道上看不到普通百姓,街道两旁的房子门窗紧闭。但夏婧知道有不少百姓肯定在门缝里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娘娘,整个县衙和官仓都查了一遍,只剩下大概几百担粮食了,而且都是粗粮!”
这时丁大壮跑了过来禀报,进城后,他是负责搜索粮食财物,经过他仔细搜索,叛军的粮食快见底了,财物暂时不说,像珠宝首饰这些要拉回去慢慢清算。
夏婧挑了下眉,“还真只有这点,看来他们弹尽粮绝并没有夸张,情况属实啊!”
丁大壮点头:“叛军饿得只剩下皮包骨,消息错不了!”
“连叛军都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可想而知辖区的百姓是何等光景!”夏婧愤恨不已,转头吩咐道:“大壮,你命人用这些粮食熬几锅粥出来,摆在主大街上,再通知全城百姓过来领粥。”
粮食只有这一点,若是多一点,夏婧更希望每个百姓都分一些粮食,这样的话也能让他们多坚持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