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谦王解建康之围当天。
随着叛军主力撤离建康,城内许多小股叛军被官兵或俘虏,或屠杀。
城内的混乱也渐渐平息下来,躲在家中的百姓也开始探头探脑,确认外面没有危险才敢出门。
住在距离行宫最近的文臣勋贵打开府门带着护卫队往行宫赶。
行宫里,援军将行宫梳理了一遍,将皇后、各宫妃子以及公主们的尸首全都收殓了,百官才姗姗来迟。
看着被叛军洗劫一遍的行宫,到处是一片狼藉,百官们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进入勤政殿,看见巨大的漆黑棺椁摆在正中央,后面一排更是摆满了大大小小十几具棺椁。
百官心里虽然早有准备,看到这阵势心里还是震惊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坐在巨大棺椁旁边的谦王。
“臣等救驾来迟,罪无可恕!”
百官整理衣冠,朝漆黑的棺椁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跪在前面的户部尚书张大人老泪纵横,抬手用衣袖拭了拭眼泪,“老臣罪该万死啊,没有来得及救皇上于水火,让皇上遭此一劫,是臣的错,是臣没有做到为臣子之本分!”
现任左仆射听了张大人的哭诉,他也哭得不能自己,“都怪老臣懦弱,没有能力力挽狂澜,皇上啊,您怎么就没有多坚持坚持,等谦王爷来了您不就安全了吗?”
吏部尚书更是嚎啕大哭,发泄着内心的害怕,今日受到的惊吓,加起来比他前半辈子都多,吓死宝宝了。
他在明曦帝的棺椁前发泄下情绪没有问题,也能让别人知道他对皇上君臣之情有多深。
谦王坐在棺椁旁,冷眼旁观。
好个文武百官,好个大禹的“忠臣良将”,死者为大,跪拜了明曦帝,对他视而不见是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朝堂上的大男人也会哭鼻子,而且哭起来还这么丑!
谦王朝侍卫长挥了下手。
“咕噜!”
两个人头滚到了众臣的脚下。
如此突发情况把大家吓了一跳!
“这两人你们认识吧?”谦王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们脸上的惊恐之色。
滚落的其中一颗人头正好和张大人对上,瞪大的死人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张大人,吓得他差点心肌梗死!
“王。。。。。。王爷,这。。。。。。这是。。。。。。石大人!”
谦王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对,自从本王离开岭南,左仆射已经换了三任了,他是本王离开后的第二任。”
第一任是他的亲家公,也就是大夫人的父亲华绍金,后来因得罪了惠元帝,被惠元帝贬去了边境。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他一个贬官的罪人,怎么会在这里削了脑袋?”
张大人捂着受到惊吓的胸口,“望王爷为臣等解惑。”
谦王望着他冷笑,随后看向众臣,“明曦帝生前曾说过,他若是亡国之君,那么你们就是亡国之臣!他绝不会给你们当三姓家奴的机会,所以皇上在自刎之前先将石大人和崔大人送上路了。”
“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即使皇上临死前都要先解决他们,可见他们生前干了不少恶事,惹了皇上大怒!”
所以才会死都不会放过他们。
群臣脸色一白,这话让他们想起明曦帝当时在朝会上说的话。
谦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诸位臣工,你们是来跪拜皇上的吗?叛军攻城时你们在哪?叛军冲进城时,你们又在哪?皇上被叛军逼得自刎时,你们又在哪?”
“还是说你们想当亡国奴,所以在明曦帝需要你们团结一致对外时,你们不见踪影;现在叛军退去,你们就出来了。”
“叛军攻入城时,你们躲在家里,现在别人打跑了叛军,你们又出现了。”谦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觉得敌人跑了,你们又到了该出来摘现成的桃子了?”
众臣的脸色红白交替,煞是精彩。
“代解!”
“王爷!”
“还等什么,宣读皇上遗诏!”
本想等夏婧的回信,但建康的局势似乎不允许他拖延下去。
所以现在只能先宣读诏书,避免以后在诏书上面扯皮。
遗诏就是明曦帝留在这世上最后的遗愿,诏书上说的很明白,建康的皇族能力不足以撑起大禹如今的局面。
因皇帝自己没有子嗣,呆在建康的其他皇嗣更没有能力,所以,明曦帝将汲汲可危的皇位传给谦王。
皇权非谦王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