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谦王,李承娴脸上有了笑容,连礼单都没有看,自信的说道:“父王永远最疼爱我,他选的礼物肯定是最合我心意的。”
这句话同样出现在书房。
“你们外祖父永远最疼你们母亲,出嫁几十年,谦王府每年的辞年礼都用了心准备。”
说着,长平侯蔡绅就将礼单递给了儿子蔡兴辉。
蔡兴辉翻着长长的礼单,一边看一边感慨道:“外祖父疼爱闺女,从礼单中便可见一斑,挑选的礼品都用心之极。”
长平侯指了指礼单,问道:“从中你还看出了什么?”
世子蔡兴辉上下翻了翻礼单,一脸莫名的反问:“一份礼单还能说明什么?年年王府不都是如此准备年礼的?”
长平侯微微蹙眉头,“往年能和今年比?”
“往年大家都是京城,今年只不过是相隔两地而已,这能说明什么?”蔡兴辉还是没有明白长平侯想要表达的意思。
长平侯敲了敲放在桌子上的礼单,“你也说了往年在京城,而今年大家都是逃难南下的,你说王府还能备一份如此丰厚的年礼,这说明什么?”
蔡兴辉顺着他的话就问:“说明什么?”
长平侯:“。”
哎哟!
那个气啊!
唯一的儿子居然没有遗传到他聪明的头脑!
“这能说明什么?能说明的可多了,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月吗?”
长平侯见儿子摇头,真想过去将他的脑袋敲开瞧瞧,里面装了多少水。
“旱灾加白灾,连年灾害,如今各地最缺的就是物资,而谦王却在这样的灾年里,还能送上一份如此丰厚的年礼,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这话刚问出,长平侯就后悔了,这话问了也白问。
没成想,这次蔡光辉反应迅速,开口答道:“说明岳父不缺物资!”
“。”长平侯抿了一下唇:“说明岭南不缺物资,也可以说你岳父不缺物资。”
看如今局势,长平侯心里早就后悔当初没有跟着王府去岭南。
费尽心思坐船折返回来,结果跟着新皇一起在这建康城提心吊胆的生活,真不知道哪天北狄或叛军就会冲破边界防线,冲入建康城烧杀掠夺,不给百姓留一丝生存的希望?
蔡光辉心中狐疑,不由问道:“岭南不是蛮荒之地吗?你说他那儿物资充足,儿子有点不信。”
其实他更相信这些年礼是谦王千方百计从各地收集而来。
“甭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长平侯叹了口气,“此刻本侯都有点怀疑,当初执意要来建康到底是对还是错?是不是当初跟着去了岭南,我们如今就不用在这儿担惊受怕了?”
蔡兴辉想的没有长平侯那么复杂,“既然父亲觉得岭南不错,寻个时间搬迁过去便是,唯一的难处大概就是赶路了。”
因为赶路十分辛苦,风吹雨淋的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长平侯听了他的话,没好气的道:“举家搬迁,你以为是平时串个门那样简单吗?这里波及到的事情海了去了!”
蔡兴辉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父辈们考虑事情总喜欢想的太复杂,其实有时简单事情简单办,可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长平侯没了和儿子深究的心思,“今年我们给王府送的年礼太轻了些,等会你和你媳妇商量商量,再准备两份礼品让王府管事带回去,就说是你们专门为王爷和王妃挑选的。”
“知道了。”蔡光辉挠了下眉毛,将事情答应了下来。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
王府管事离开建康十来日后,也就是小年这日,占据三州之叛军突然不顾雨雪湿滑领兵进攻扬州。
声势浩大,号称三十万兵马,兵分三路,从通山县、单县和望江县出发,突袭扬州。
最先沦陷的是与豫州、兖州交界之处的县城。
叛军来势迅猛,让所有坚守在边界县城的将士反应不及。
只能被动挨打,仓皇而逃。
反正他们打仗也不是第一次临阵脱逃,多这一次不多,少这一次不少,最重要的是保命要紧。
前线将士脱逃不要紧,可吓坏了后方的朝廷各级官员以及行宫内的新皇。
事先因大雪封路,大家都潜意识的认为,叛军要等明年开春雪化了后才会领兵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