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和知道岭南变更为谦王的封地后,就知道辖区的一切军政要事都瞒不过他。
而全和也没想过要瞒。
他竖起三根手指,弱弱的回答:“八千。”
“八千?”谦王瞪大眼睛,怒问:“朝廷向你发放的是两万人的军饷,你实际的却是八千,连一半人数都不到,你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吧?”
全和心虚,面对谦王的怒火,他不置一言。
谦王不会因为他的沉默,言语上就对他留情。
他指着身后破败的大堂,诘问:“你再看看这府衙,哪有点一州府衙的气派,简直就是连山野里的破庙都不如!本王问你,每年你贪墨的银两哪去了?”
全和面色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道:“交给朝廷了。”
岭南物产丰富,按理说应该挺富裕的,但因边境战争频发,严重的影响了当地的经济农事,从而导致了赋税骤减。
但每年交给朝廷的苛捐杂税却一文钱都不能少,全和也是实在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再说了,全天下又不是他一个州府吃空饷,他怕谁?
他根本就不怕朝廷知道,就算知道了,上面的人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如果他全和不吃空饷,反而让上面的人诧异,就如同他是异类一样,与他们格格不入。。
谦王听了他的解释,心里比吃了只苍蝇还让人恶心!
张先生注意到主公难看的脸色,主动接过话茬,“八千兵马用于剿匪绰绰有余,可为何岭南的土匪越剿越多?”
全和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苦着一张脸道:“岭南的土匪为了何难剿,为何灭不了他们的根,就是因为山林多,而土匪又喜欢钻林子,他们更擅长在山林中和官兵兜圈子,打游击战。他们是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官兵追他们,他们比你还钻得快。
再加上他们比官兵更熟悉山中地形,一钻入林子,就如鱼入大海,趁你不备之时,就反击。让官兵们防不胜防。”
谦王嫌弃这老头头脑太轴,“在山林中追击不行,你们不知道直捣黄龙,将他们的土匪窝掀了?本王就不信,他们没有窝怎么在林中生存!”
近一个多月逃难,没有安定的住所给谦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不相信土匪没了土匪还能在山林中生活。
全和苦笑:“在岭南,狡兔三窟,只是形容小毛贼的,像岭南这些土匪,要说他们狡兔九九八十一窟都不过分,你捣毁一个窝点,他们还有八十个窝点等着你去捣。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都是几个州府流窜作案。今日抢岭南某县,等官兵去剿他们,他们说不定已经到了隔壁州去了。”
谦王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带兵剿过匪,让他这个外行指挥内行,真不知道如何接全和的话茬。
张先生看向谦王:“王爷,如今朝廷没有发来公文,全大人就不能私自离开岭南,要不然,我们先让全大人带您熟悉政务和军务?”
目前,他们急于摸清岭南的基本形势,才好展开工作。
岭南主要是靠农税支撑整个州府的运转,商税有,但少得可怜。
边境局势动荡,匪患猖獗,没有哪家商队愿意来岭南走商。
说是走商,走的好能赚一笔不菲的收入,走的不好就是送命,将命直接交待在这片边境之地。
“微臣愿意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但凡有事您尽管吩咐。”
全和积极配合,现官不如现管,在没有离开前,他要尽量和谦王府交好。
谦王颔首:“最近几天本王会派王府的账房过来和府衙的账房对账,我们趁着朝廷还没有下公文,先将所有事务交接清楚。”
全和没有意见,愿意配合,至于谦王能掌控岭南多少势力,全看他个人能力。
边境州府的一府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当年他来岭南可是碰得鼻青脸肿,才找到和大家和谐相处的尺度。
“一切愿凭王爷作主。”全和笑着应下。
谦王实在看不惯站没都站不直的衙役,他指了指门前的衙役们,“从明天开始,每天抽出一个时辰训练,本王会让本王的亲卫为你们量身订制训练之法。”
衙役们脸皮抖了抖,只是碍于亲王的权势不敢吭声。
夏婧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奇,纨绔中的纨绔竟然看不惯懒散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