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跟小辰姐姐经常听他提起你,今天可算是见到人了,幸会幸会。”
说话间,那男人站了起来,身子前倾,向他伸手,笑得客套。
他斜靠在椅子上,抬眸扫了眼男人的手,懒得起身,只微微颔首:“你好,抱歉,我没有跟人握手的习惯。”
对他的冷淡,几个男孩似乎习以为常。
但那男人面皮僵了一瞬后,呵呵笑了两声:“没事没事,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有个性。”
男人坐下时,陆时尧不经意扫了眼,不想与他身旁的女人对上视线。
女人皮肤白皙,脸蛋身材都有些圆润,五官柔和,不算漂亮,但看着还算顺眼。
他点了下头,就移开了视线。
吃完饭,一行人起身时,他才发现那女人竟挺着七、八个月大的肚子。
她丈夫温柔体贴地扶着她慢慢走出去后,他看着两人亲昵的背影,竟怔了好一瞬才回过神来。
心底更是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画面一转。
产房里,那女人脸色惨白,正疼得撕心裂肺地生孩子,那男人在一旁紧张地握住她的手,安抚她。
医生护士都在忙着给她接生,他站在女人的另一侧看着这一幕。
正疑惑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时,却奇迹地发现,竟没有一个人看得见他。
直到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他看着那男人眉开眼笑地抱着孩子,凑到女人眼前,亲亲女人,又亲亲孩子,一家三口温馨地靠在一起。
那一刻,他只觉得异常刺眼,脑中竟有了股荒谬的念头。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那女人应该是他的,是他的妻子!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疯狂的躁动,让他猛地冲过去,大手一挥就想将那抱着孩子的男人推开,却不想他的手竟从男人身体穿过。
他失神之际,医生却突然急呼道:“不好,产妇大出血,准备抢救。”
霎时间,整个产房的氛围都凝重起来,那男人抱着孩子被护士劝出去了。
女人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脸色死白。
他呆愣在原地,看着那张不算熟悉的面容,心却是一抽一抽的疼。
他嘴唇紧抿,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摸摸那张脸,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但一如之前那样,根本碰触不到。
他挫败地握紧拳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有如此强烈的情感。
很快,他无暇去想。
随着主治医生脸色越来越沉重,女人的身体渐渐停止抽搐,他明显感觉到她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
可他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无能为力。
巨大的窒息感席卷了他整个身体,他揪紧心口,张嘴适图呼吸,却非常困难。
“抢救无效,产妇叶澜于下午三点十五分去世。”
就在他耳边响起医生沉重的宣告时,心脏处一阵巨痛,心跳停顿几秒,脖子突然像被人掐住一样,整个人无法呼吸,眼前一黑……
陆时尧猛地睁开眼,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大口大口呼吸间,只觉脖子被一道重物压着,极其难受。
他低头看去,眉心顿时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一个包着卡通公仔纸尿裤的小肥屁股正骑在他脖子上,两条小粗腿叉开在他头两侧,小身子趴在他胸膛上睡得正香。
他没忍住,骂了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