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忘记,那个雨夜,他哭着去求母亲,为了他……留下来!别抛弃他,别走!
可母亲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此时此刻,温锦离他如此之近,他没有丝毫的厌恶。
相反……他内心有些许雀跃。
他飞快地瞟了眼温锦……像是怕被她发现。
可他完全多虑了。
温锦根本没看他。
她眼里只有那个刀口。
她给伤口做了清理,准备好形状奇怪的弯针,带着淡淡清香的液体里泡着半透明的线。
“这是羊肠线,会被皮肤吸收,后期不用拆线。”温锦一边解释,一边往他脖颈、胳膊上扎了针。
他直觉自己半边身子都麻麻的、酸沉沉的……
但也奇怪,那弯针和线穿过他皮肉之时,他竟完全没有感觉。
他还以为会很疼很疼……牙都咬紧了,竟然……没感觉?
……
花魁今日已经做好了拼死的准备。
她好容易从那个地方逃出来!
“毋宁死!也不会再沦为男人的玩物!”
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
宋韬却宛如天神而降,一把抓住那王虎的手腕。
王虎加之她的暴力、羞辱!宋韬一一奉还!
花魁知道他受了伤。
她专程去旁边铺子买了上好的点心和京都极贵的水果,摆了果盘送上来。
她正要踏上二楼时,却听见宋韬的声音……
“没看错的话,她不是害温大少爷入狱的花魁吗?怎么让她在你的铺子里?”
花魁顿时收住脚步,背贴在墙壁上,屏气凝声,竖着耳朵。
“她为自己赎了身,在京都已经没有亲眷,无处可去。”温锦说。
“你是可怜她?”宋韬问。
温锦顿了顿,“不是可怜。可以换个词……比如,欣赏?赏识?”
“呵,这话可笑。”宋韬冷笑,“你堂堂怀王妃,欣赏一个青楼女子?”
温锦看他一眼,“你今日不也救了人家吗?”
“我出手,是因……我想跟你达成合作,送个人情给你。”宋韬道。
温锦没接这茬,“她已经不是青楼女子了,不必刻薄于过去的身份。
“我赏识她,是因为她不甘于风尘。得到机会就设法逃出来。社会的局限,让她一个小女子难以凭自己立足。
“但这不是她的错,是这个社会错了!我让她在铺子里,也不是因为可怜谁。她的眼光、她的见识、可以让这个快要关门的铺子,重新活起来。
“这是她的本事,也是她创造的价值。不是施舍,更不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