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听的心底起火,同时又有点委屈。
那么短的时间,她只能想到这么多。
她不是好好带陆翎回来了?他还想她怎么样?
“我是没傅总那么好的脑子,”江梨别开脸,“但我尽力了,如果最后陆翎还是出了事,我也问心无愧。”
陆翎听的心里有点难受,“别光说我啊,我要是出事了是我自己轻敌,多少沾点活该,但江梨姐你要是出事,就太冤枉了。”
她的那些后怕更多是替江梨后怕。
要是江梨真为了救她而出事,那她非愧疚一辈子。
江梨转回头看她,心情有些复杂,“你把这些是非倒是看得清楚。”
不像某条姓傅的狗,乱咬人。
陆翎哈哈一笑,暂时没有察觉气氛不大对,“这说明我们三观相符,特别适合做朋友。”
朋友?
江梨抬了抬唇角,没说话,眼里也没多少笑意。
从江家出事以后,她就再没交到过朋友。
目前还联系的旧友,也才两个。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姐你等着,我的朋友住院可不能太寒酸。”陆翎说着就一阵风似的跑了。
江梨来不及叫她,望着门口,牙关不自觉磨了磨下唇内侧那块软肉。
她这会儿不怎么愿意单独面对傅锦舟,还真挺不想陆翎走的。
病房里就这么安静下来。
“生我气?”傅锦舟问,不太明白她生气的点。
他只是担心她,不想她遇事不担心自己,先考虑其他。
江梨压下所有情绪,脸上笑了笑,“怎么会,多亏了傅总,我才能尽快把陆翎带出来。”
“说一句心里话,会少一块肉吗?”傅锦舟问,心底有股隐隐的憋闷感。
她总是不够坦白。
听她一句实话,怎么就这么难?
“谢谢你都不行,难道非要我骂你,你才觉得我说了心里话?”江梨脸上的疑惑看起来十足真切。
不过,她心里飘的,还真都是骂他的话。
可她能随便说出口吗?
不能。
要是把他骂跑了,她上哪找他这样的金主?
这么一想,那点个人情绪还算什么?江梨心气一下就顺了。
她主动朝他伸手,试图用肢体接触,化解那些浅淡的不愉快,“趁没有别人在,傅总能行行好,安慰我一下吗?”
傅锦舟被她一会儿冷,一会儿软的态度弄的皱眉。
尤其她冷的时候不明显,要他试探要他猜,软却软的无比大方,仿佛生怕他看不见。
盯了她几秒,他还是俯身抱住她,安抚性地轻吻她额心和眼尾。
“一会儿警察问完话,就跟我回去。”他就着拥抱的姿势,在她耳边低声说。
回自然是回中心区的公寓,江梨不喜欢医院,没有异议。
问完话已过傍晚。
除了病房里陆翎让人送来的十几捧花,江梨没什么要收拾的,换了衣服就可以跟着傅锦舟离开。
可能是药物副作用,也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江梨身体发虚,下床时两脚刚踩在地上,身上就一阵泛软。
她本能拿手去撑床头柜,却被傅锦舟及时扶住了。
“头晕?”他问。
“可能是睡太久了,手脚没什么力气。你出去一下,我换衣服。”
傅锦舟站着没动,理所当然道:“没必要跟我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