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音乐公司位于文德市中心,三十六层高楼直插云霄。
Sehnsucht在这里拥有一整层,包括练习室、编曲房、录音棚等等。
队员们已经等候多时,三人到达后,提姆简单介绍了下。
副吉他手Finn个头不高,身材中等,今年三十,一头板寸有些严肃。
贝斯手Andreas是个光头,个高匀称,三十二岁,不太爱说话。
鼓手Leon很年轻,才二十七,一头金色碎发上卡着个黑色发箍,架子鼓是个体力活,这人就了一身腱子肉,相当壮硕,不像玩音乐的,倒像搞健美的。
最后是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键盘手Elias,他是在场几人中年纪最大的,今年三十四。
几人显然已经听说了步星阑,看过来的目光有怀疑,有审视,有不以为意,也有兴味盎然。
“那就不要耽搁工夫了,时间宝贵,咱们现在开始吗,小步先生?”提姆客气询问。
步星阑绷着脸,“还是别叫小步先生了。”这个称呼真是别扭,会让她不由自主想到驰向野口中的“小步同学”。
听他叫倒还好,都已经习惯了,听别人叫总觉得怪怪的。
“那……叫什么?”提姆看看她,又看看自家老板。
“Sterne吧。”
戚樾提议,步星阑没反对。
提姆品了品,赞道:“果然很适合!Sterne也是我们的明日之星嘛!”
步星阑并不想搭话,解开袖口挽上去,“开始吧,一会儿还得早点回去。”
鼓手里昂敲了敲鼓槌,用德文问了句:“是要开始吗?”
“等一下。”戚樾又冲提姆道,“去把我那两把琴拿来。”
提姆立刻照办。
副吉他手费恩趁机问:“尤里,他以前是哪个乐队的?”
戚樾笑了笑,“她不玩乐队。”
“新人?”
“你可不要小瞧新人!”
他们说的是德文,步星阑基本都能听懂。
提姆没多久便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琴箱。
戚樾抬起下巴示意,“去看看。”
步星阑纳闷,走过去打开,盒中静静躺着一把古典吉他。
面板采用的是加拿大红松,背板和侧板则是马达加斯加玫瑰木,是她最喜欢的材质组合。
这把琴她认识,曾伴随她走过无数个日日夜夜,从懵懂到成熟,整整四年!
这是她用三年奖学金,加上所有存款换来的第一把完全属于自己的吉他,是在戚樾出国三年之后,特地找他帮忙从国外某个大师那里定制的。
光是拿到手就等了小半年!
她细细摩挲着琴颈,稍加思索就明白了这把琴为什么会在这里。
打开另一只琴包,里头是一把造型复古,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电吉他,整体是浅浅的月白色,材质使用的是巴西玫瑰木。
这是她十六岁生日那年,戚樾送来的礼物,CustomShopMasturbuilt,一把相当昂贵的琴,至少她自己绝对买不起!
这两把吉他都被她给卖了,在末日来临前两个月,托琴行老板卖掉的,当时那位买家给到的价位比她心里预期要高上许多。
靠着这笔钱,她囤积了足够使用好几年的物资,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活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这两把琴了!
“你拿去寄卖后琴行老板就通知了我。”戚樾解释,“我猜你是不是遇到了困难才会卖掉它们,所以就托他买了下来。”
步星阑回想起离开二一九区时,在那座废弃的商场里看到的那家琴行。
那位态度和善、弹得一手好琴的中年老板估计早已不在人世。
“直接给钱你肯定不会收,只能这么干了,卖了它们你肯定也会难过,所以我就买回来了,想着哪一天能亲手还给你,谁知一等就是三年多。”
戚樾轻轻勾动琴弦,声音清脆辽远。
“放心,这些年我都有按时保养,没有荒废,音质保留得很完整,现在,物归原主了!”
这么说,三年前他出海旅游时也带上了这两把琴!
步星阑放下吉他,转身主动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谢谢!”她的嗓音有些哑,带着点颤音。
戚樾微微一愣,步星阑很少这么主动,除了儿时,似乎满十岁之后就不爱和人拥抱了。
他受宠若惊,立刻回抱,有些激动,“不客气,跟我不用这么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