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星阑心头大震,连忙抬手制止驰向野。
这一迟疑,那人已经直接抱了上来。
不同于卢卡斯突兀的拥抱,这人给她的感觉太熟悉了,身体并没有本能地排斥对方。
这世上会叫她“星星”的人本就不多,统共也就那么两三个。
心念疾转间,脑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张了张嘴,试了几次,终于喊出了记忆中的那个名字。
“戚樾?”
驰向野自然也看出,两人认识。
他很意外,步星阑在欧罗巴州居然有认识的人,看起来关系还非同一般!
听到她唤出自己的名字,戚樾又抱得更紧了些,嗓音轻颤,“星星,真的是你!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还活着,太好了!”
说着突然拉下口罩,抱着步星阑的脑袋重重亲了一口!
虽然只是脑门,但她直接愣住了,小时候戚樾经常这么干,但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下意识推了一把,又想起欧洲民风开放,贴面礼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常问候方式。
况且戚樾离开华国这么多年,受西方文化熏陶,激动之下会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
可驰向野并不这么想,他就像只炸了毛的大型猛兽,一把将人拽回身边,警惕地瞪着对方。
戚樾见怀中落空,不满地眯起双眼,冷冷盯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他个头不矮,目测起码一米八五,但跟驰向野比起来还是略显孱弱了些。
可他气势一点不弱,眼中满是自负,仿佛没将任何事物放在眼里。
驰向野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珠子居然是粉色的!
皮肤也白得不正常,隐隐泛出血管的青紫色,再加上那头雪白的短发,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哪位?”戚樾歪着脑袋,透着一股子邪性。
“Juli!”
提姆告完状,回头一看差点吓破胆,立马冲回来张开双手护在他身前,就怕驰向野又动手毁他一个宝贝!
步星阑想起来,戚樾被收养移民之后就改名“Juli”了。
尤里,在德文里是“七月”的意思,据说是他自己起的名字。
戚樾收回目光推开提姆,拽住步星阑扭头就走。
驰向野伸手想拦,她连忙阻止,“没事,我一会儿就来!”
步星阑被带去了乐队休息室,戚樾直接将门反锁,转身又把人搂进怀里。
任他抱了许久,步星阑无奈抱怨:“好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抱。”她没再用伪音,说话也自然许多。
“再抱会儿。”戚樾埋进她脖子里,说话有点闷,还带着些许颤音。
步星阑拍着他的背取笑:“不是吧?几岁的人了?你要现场给我表演一个梨花带雨吗?”
戚樾直起身,眼中果然含着泪。
他勾起唇笑了笑,眼泪却滑了下来,本就阴柔精致的脸蛋,此刻看起来更像个晶莹剔透的陶瓷娃娃,别提多惹人心疼了!
步星阑心中一软,抬手替他抹去泪水,哄道:“好了好了,我们都没有死,还活着,这不是好事吗?哭什么?”
戚樾拉着她在沙发上落座,依旧将她揽在怀中,唏嘘道:“我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病毒刚爆发那会儿我想回国找你,可根本没有办法……”
他絮絮叨叨诉说着三年以来发生的事,说着说着眼泪又往下掉。
步星阑有些欣慰,又有些难过,眼眶也跟着酸涩,只能抽了桌上的纸巾替他擦脸。
“怎么回事啊你?我都没哭,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戚樾俯身靠在她肩膀上嘟囔:“你心太硬,压根就不会哭,只能我替你哭了。”
步星阑被他这副委屈样给逗笑了。
戚樾抬起头问:“你那时候为什么让我六月份一定不要待在陆地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步星阑反问:“听我的了吗?”
戚樾立马点头,“我带着爸妈还有Mia一起去环太平洋旅行,病毒爆发的时候我们在加勒比公司的游轮上,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