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向野将步星阑带到了厂房内临时搭建的医疗中心,军医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等进了房间,又被赶了出来。
他很纳闷,步星阑也很纳闷,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驰向野迟疑片刻,“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
“你学过医?”步星阑警惕地盯着他。
“我受伤次数多,实战经验足,替你检查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驰向野锁上门,脸色不太自然。
军医站在外头有些无奈,只能提醒:“驰上尉,里头有台便携式检测仪,在医疗器械柜里,他刚刚中枪距离太近,骨头大概率会裂!”
“知道了,忙你的去吧!”驰向野很快找到了军医所说的设备。
“那麻烦你顺便再给他抽个血,检查下有没有开放性伤口,东西都在桌上。”军医又叮嘱一句,终于走了。
驰向野拿着仪器抬了抬下巴:“那个,外套脱了就行。”
步星阑迟疑片刻,抬手开始解防弹背心。
驰向野的脑海中不自觉开始回放,两人在养老院冷库中度过的那一夜……
他转过身整理等下抽血要用的工具,假装忙碌着,直到步星阑唤他。
“好了。”
驰向野暗自深吸一口气,拿着仪器转身走过去。
步星阑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蛋白线被吸收,只剩下细细一道痕迹,新长好的皮肤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
他突然想起她胸口那道痕迹,也是这样,颜色还要更浅些,那也是伤痕吗?是什么伤?又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见他半天不动,步星阑抬起头:“看什么呢?”
“别动,保持一下。”驰向野回过神,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拿着仪器缓缓扫过整个后背。
步星阑抖了下。
“疼么?”男人嗓音哑了些,手上力道放松。
“没。”
沉默在这间不大的诊疗室中蔓延,扫描时间并不久,也就二十秒左右,步星阑却觉得尤其漫长。
每一个感官似乎都被放大了,她能感受到驰向野扑在自己颈后的温热呼吸,和他按在肩膀上的指尖传来的轻微跳动。
看来有时候五感太过敏锐也不是什么好事,步星阑浑身都感觉不自在了,好在没多久驰向野就放开了手。
“好了。”他把仪器搁在一旁,等它自己出片,又拿起桌上的针管,“抽个血。”
消毒,扎针,取血,每个步骤他都做的很熟练,也很轻柔。
步星阑有些意外,这样的驰向野和平时提枪横扫丧尸群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将血液样本放进特定容器里封存好之后,驰向野上下扫视一眼,淡淡道:“脱了。”
步星阑一惊,想起了军医刚刚说的,让他帮忙检查有无伤痕。
她抓起外套拢在胸前,转头瞪他:“你要帮我检查?我没……”
她刚准备说自己没被丧尸咬伤,又忽然想到虎口上的伤痕,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只能僵在那里。
驰向野反应过来对方是误解了,轻轻咳了一声:“你身上什么样我清楚得很,不用查了。”
说完又意识到这句话太过暧昧,连忙搪塞:“我让你把手套脱了,重新包扎下。”
他边说边把一旁的药箱捞过来打开,取出要用的东西。
步星阑松了口气,穿上外套,语气不忿:“那叫摘,不叫脱!”
说完摘下战术手套,解开昨晚胡乱包裹的绷带,伤口渗出的血水浸透了纱布,粘合在一起。
她边拆边皱着眉抽气。
驰向野实在看不下去,抬脚勾了张凳子过来坐在她面前,一把抓过她的手,拿起镊子夹着浸透碘伏的棉球,一点点湿敷伤口,慢慢揭开。
步星阑咬牙切齿:“你不如给我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