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沈母这套房子靠近养老中心,已经住了挺多年了,印象里附近的邻居基本都认识,但这俩人,沈岁柔从来没见过。
她拉住沈母的胳膊,轻声问她:“妈,这是谁家的亲戚吗?”
沈母也注意到了那两个胳膊有纹身的男人,仔细打量了几眼,摇了摇头:“没见过,咱们这栋住的都是些中老年人,没听说谁家有这样的儿子或者亲戚。”
沈岁柔更觉得可疑了,想带着沈母掉头去找保安。
对面那俩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们,站在那边盯着她俩看了好一会儿,又交头接耳说了什么,才一步几回头的,慢慢离开小区。
沈母觉得有点不安全,赶紧让沈岁柔跟她一起回家。
开门进屋,娘俩还在谈论刚才楼下遇到的可疑男人,沈岁柔往沙发上放了包,看到沈父站在客厅阳台的窗前,往楼下张望。
“爸,你泡的茶都凉了,在那儿看什么呢?”她把雨伞撑开放在阳台,顺着沈父看着点方向望出去。
他的视角里是楼下的树荫,此时外面细雨淅沥,树下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沈父像是在出神,听到她的声音微微吓了一跳,平静下来才说:“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大雨,也不知道等雨停了再走。要是淋湿衣裳,你妈身体可吃不消。”
“没事,打车回来的,淋不到什么雨。”
沈岁柔怕他唠叨责怪,转身到厨房帮沈母煲汤去了。
晚上睡到半夜,沈岁柔觉得口渴,爬起来到客厅倒水喝,隐约间,好像听到客房外面的阳台有人在说话。
她一下紧张起来,悄悄倒回去往那头望了一眼,借着外面路灯的光亮,看清原来是沈父一个人站在阳台抽烟。
“爸?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她打开客房的灯,沈父也摁灭了烟头,抓着手机走进来,“明天要去谈笔生意,有点事需要沟通。好了,你也早点睡吧。”
公司的事情沈父向来不跟她多说,不跟她提宋博彦和钱就算好了。
沈岁柔也没多问,点点头,转身回房去了。
近来学校要搞百年校庆,据说资方也要来,所以学校特别的重视。
除了学生们需要安排集体节目,连各学院的教师们,也得一起参与进来,出一些能展现才艺风采的节目。
沈岁柔她们办公室都是些年轻老师,上面一下就分配了两个节目任务。
自从跟陈露闹矛盾之后,两人一直就没说过话,沈岁柔本来想找其他老师合作,但她们都说,已经提前跟陈露约好了。
其实约没约好,她们都不想跟沈岁柔一起表演节目。
她实在太出挑了,唱歌朗诵都会成为她的配角,更别说要是跳舞了,那只会更加的对比鲜明,哪怕再努力排练,也只会成为她的绿叶和陪衬。
同事都婉拒,沈岁柔没办法,只能自己担下另一个节目的任务,除了跳舞,她对其他舞台没有十足的把握。
于是课余时间,她往返市中心那家私人舞房的次数更多了,每次都跳到大汗淋漓,衣服湿透,才是停下来稍微歇息一会儿。
池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刚从舞房出来买水,池屿告诉她,学校邀请他为返校嘉宾,回去为母校庆生。
沈岁柔听了很高兴,对着电话说:“正好我也要表演节目,机会难得,咱们要不干脆一起?”
池屿欣然接受,笑道:“好啊,能和姐姐一起登台,那真是我的荣幸。”
两人一拍即合,沈岁柔给池屿发了舞房地址,让他过来一起详谈。
池屿虽然是表演系毕业,但是他嗓子天生条件好,在唱歌方面,属于老天爷赏饭吃。
沈岁柔跟他差不多,不过她的优势,在于舞蹈方面。
于是两人商量一阵,最后决定一起排个唱跳节目,池屿主唱,沈岁柔主舞。
这个私人舞房成了他们的练习室,每天不到凌晨十二点,几乎谁都不会喊累。
池屿看沈岁柔经常不停地踮脚转圈,生怕她脚踝受不了,后来不到十点,就把她赶回去休息,让她早点睡觉。
转眼到了校庆那天,沈岁柔特意邀请了周恬,让她来学校看她的表演。
她安排周恬坐在台下自己的座位,塞给她学校发的荧光棒,还有饮料,就去后台找池屿汇合。
路过主宾台的时候,她远远看到校领导们围着几个盛装打扮的人,一起从迎宾红毯那头走过来。
她匆匆扫了一眼,立马又顿住了脚步,然后回头,连着眨了好几下眼。
随着人群的走近,她看清被簇拥在最前面男人,身姿颀长,气质矜冷。立在人群之中,宛若那被众星环绕的明月。
她定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敢确认,那人竟然是宋沉衍。